晴時多雲

領導們的這堂課

2013/03/25 06:00

民眾「信心」 不容交易

為求援助而任人宰割的國家,在歐洲並不稀奇,不過塞浦路斯為了籌措不足的資金,將腦筋動到存款稅上,算是開了先例,反對的聲浪也果然如潮水般湧來;然而,大家都曰「不可」的常識,為何是塞浦路斯和國際貨幣基金(IMF)等三大機構的領導和專家們在談判桌上的共識,成為一項救急的配套措施?當然不會是如反對者想的「病急亂投醫」,只是這年頭什麼都能買賣,但民眾「信心」, 卻不容交易。

天縱英才式的領導者,無法學習和模仿,研究「領導」的心理學和管理學者,於是熱中於探討權力的來源。一九五九年法蘭奇(John R. P. French)和雷文(Bertram H. Raven)就在「社會權力的基礎」(The Base of Social Power)一文中提出五種權力基礎,包括獎賞權、懲罰權、法定權、專家權和參考權等,後來雷文於一九六五年再加上資訊權,但不管權力來源有多少種,這些權力要能發揮影響力,都必須追隨者或屬下相信領導者具有這些權力,所以二人所探討的,也是下屬所「知覺」的領導者的那些權力,換句話說,其實就是「信心」。

民眾知覺 非掌權者能掌控

「信心」,是政策能否順利推動的關鍵因素。為了鞏固大眾信心,美國聯準會(Fed)不間斷釋出維持低利率的決心,Fed副主席Janet L. Yellen今年三月四日在全美商業經濟學學會(NABE)發表演說「貨幣政策的挑戰」(Challenges Confronting Monetary Policy)時,再為寬鬆政策辯護,並強調聯準會想傳遞給大眾的訊息,就是低利率將繼續維持至經濟復甦以後一段時間。

然而,民眾的知覺卻非掌權者所能掌控。美國的金融市場確實感受到了Fed的意圖,股市回到歷史高點;但大眾似乎反向理解Fed的政策。在極度寬鬆的貨幣政策下,他們感受的是不知經濟伊於胡底的困境,所以還是不敢趁著低利率擴大消費和投資,因此失業率下降緩慢、經濟成長率僅微幅反彈。

建立信心難 信心消失在瞬間

領導者的下一步通常經過算計,想得比一般人還多。可以想像塞浦路斯和IMF及歐盟、歐洲央行的領導者們,是依據專家報告,並經謹慎討論後決策。首先依數據判斷需籌一七○億歐元才能拯救塞浦路斯,接著依過去慣例和現實環境決定紓困和自籌的比例、金額,塞浦路斯此時並提出籌錢方案,經IMF等認同,然後付諸實施。這樣理性的過程,為何會出現似乎不理性的手段?最可能的原因是,他們依環境決定目標後,太在意最後的結果,並依此反推應該執行的步驟。當然,手段,或許已不是他們考慮的重點;反彈、擠兌,也都是預料中的結果。

建立信心很難,信心消失卻在轉瞬間,所以敏感神經不容輕易挑撥。然而,走向破產的塞浦路斯別無選擇;對其他歐元區國家而言,不管是意在打擊塞國的洗錢組織或是要塞國負擔部分監管失能之責,重點仍在於開闢防火線,避免受到波及。

也許歐洲領導們已看到了未來塞國財政、金融危機解決後的美好遠景,但大眾的感受完全相反。被逼上梁山的塞浦路斯政府,在掠奪民眾存款,重挫民眾信心後,其他歐元國家存款人的信心,也將連帶受波及,對未來的任何風吹草動將更敏感,金融體系將更不穩定,成為長期隱憂。

人生中,有時會遇到困難的抉擇,二選一後就無退路,退回去後也經常人事已非。塞浦路斯面對的情況類似,存款稅提案一出,就已重挫民眾信心,因為它透露了二個重要訊息:塞國財政、經濟已幾無救藥、存款於塞國銀行沒有保障。

很多領導者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但當情況改變時,問題就已經完全不同了。塞國的財政、金融危機處理過程,也像典型的經濟習題,救急的一七○億歐元,或許已分配了籌措來源,但民眾的信心改變了整個命題。目標函數或許一樣,但當限制條件改變,得到的已不是原來設算的那個最佳解了。(歐陽書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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