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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區域貿易協定愈多，愈容易走向全球貿易自由化，還是形成貿易壁壘？又開始新的論辯方向。圖為今年東協峰會外長會議。（資料照，取自印尼外交部網站）
◎歐陽書劍
美中經濟對抗持續、科技戰愈演愈烈，不穩定的世局未隨肺炎病毒稍歇，俄烏戰爭還等不到結局；政治經濟斷裂的痕跡，散佈在世界的不同角落，全球國家依然處在變動的整合中。外在環境劇變，或將改變區域整合的認知與趨勢的方向。
兩次世界大戰的痛苦經驗，使歐洲國家以和平為出發點，希望藉區域整合連結彼此的力量，以政治聯盟取代軍事競爭，同時走向擴大市場，爭取規模經濟的彼岸。在歐盟整合的過程中，因此吸引不少其他國家的企業投資，除想要占據市場先機，有不少也擔心歐盟整合後形成貿易壁壘，將不利打入歐洲市場。
根據世界銀行（World Bank）統計，外來直接投資（FDI）流入金額占歐盟國家國內生產毛額（GDP）的比例，在一九九二年之前長期偏低，多小於二％，不過，一直隨著區內整合擴大而逐漸提高。一九九三年一月一日，歐洲單一市場成立，會員國家間跨境貿易障礙大舉消除，直接在歐盟設廠投資，成了許多外來企業的選擇；一九九九年歐洲貨幣聯盟開始第三階段的整合，歐洲央行成立，歐元成為記帳貨幣，消除了歐元國家間的匯率風險。歐盟外來直接投資淨流入占GDP的比例在二○○○年達到八．七％的高點。
然而，歐盟的成立並不以隔絕非會員國家的經濟往來為目的，是為了整合而非「歧視」，因此其他國家企業進入歐盟的策略重新多樣，近十年來貿易與投資並進，歐盟FDI淨流入占GDP的比例不再提高。
從亞洲區域整合，可發掘出另一種現象。泰國、越南等東南亞十國組成的「東協」（ASEAN），對外貿易在二○二一年超過三兆美元，最大貿易夥伴仍是中國，雙邊貿易達六千多億美元，較十年前成長超過一倍，所占比例為東協對外貿易的二成。在美中貿易戰後，東協與美、中的貿易均成長，速度也改變不大。不管環境如何改變，全球貿易幾乎有增無減，走過金融海嘯，也逃過肺炎疫情摧殘，而區域整合也仍然持續。
向世貿組織（WTO）通報生效的區域貿易協定（RTAs）累積數量已由二○○○年的九十八件，成長至二○二○年的四百八十七件，並繼續增至目前的五百六十二件。即使英國退出歐盟，也急於與各國簽訂自由貿易協定，希望穩定經濟發展。
WTO過去認為RTAs像堆積木，是走向自由貿易的過程，由部分國家先形成共識，再跨區域整合將更為容易；然而，最近國際貨幣基金（IMF）一篇文章指出，成長的全球區域貿易聯盟，或許是為了歧視，而非整合。這一長久以來論辯的議題：當區域貿易協定愈多，愈容易走向全球貿易自由化，還是形成貿易壁壘？又開始新的論辯方向。
相同區域整合的外衣下，企圖心各有不同，趨勢雖面臨轉折，但有變，也有不變；不管是國家或企業，在政治與經濟的競合下，都應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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