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美央行的政策差異主要反映對經濟的預期,通膨壓力未完全去除。(美聯社)
◎歐陽書劍
歐美一般物價看似不再急遽上漲,但不計能源、食物的核心物價卻又居高不下,使得主要央行緊縮的意志相當堅定,只是各央行在面對通膨的態度仍有差異,打擊的力道即使一致,速度則有緩急之別。
肺炎疫情於二○二○年擴散至全球後,多國央行執行寬鬆貨幣政策,既降政策利率,又推出量化寬鬆(QE)措施。美國聯準會繼二○○八、○九年全球金融海嘯後,再將聯邦資金利率(federal funds rate)調降至零的下限,歐洲央行則將銀行存於央行的資金隔夜利率,持續維持在負○.五%的水準;二大央行並加大買入債券金額,使長短期利率一起下滑,希望提高金融市場流動性,並刺激經濟、穩定大眾信心。
疫情千變萬化,經濟狀況也常在意料之外。二○二一年中以後,即使病毒依然到處肆虐,油價走揚及商品供需不均衡反造成物價蠢動,通膨壓力隨之而來。各國央行原本預期物價上漲是短暫現象,可是卻一發不可收拾,通膨在二○二二年爆發,使民眾生活在疫情與高物價的痛苦中。
已多年未見十%上下的物價年增率,嚇到中央銀行家們,急尋降通膨方案。美國聯準會帶頭升息,從二○二二年三月起,以十四個月時間連續十次會議共調高政策利率五個百分點,至二○二三年五月,聯邦資金利率的目標區間已由○至○.二五%調高至五至五.二五%。歐元區物價上漲相對落後,歐洲央行在二○二二年七月才跟進升息,但速度不遑多讓,約以一年時間調高政策利率四.二五個百分點。
除了以升降息引導短期利率之外,二○二○年三月疫情之初,聯準會積極買入債券釋出流動性,使其資產規模在三個月內由約四兆美元增至七兆餘美元,並在二○二二年初增至九兆美元,其中九成左右都是持有債券。歐洲央行策略類似,歐元區央行資產規模由二○二○年初不到五兆歐元,最高增至二○二二年五月的九兆歐元左右。
面對後來的通膨壓境,除了升息之外,二大央行也結束量化寬鬆政策,聯準會並從二○二二年中開始實質降低債券的持有,希望收回在市場流竄的超額資金;不過,二大央行從量化寬鬆退場不僅有先後之別,且減少資產負債表規模的速度也不同。
聯準會總資產從二○二二年上半年約九兆美元的最高點下滑,到二○二三年八月初,仍高達八.二兆美元,減幅不到一成;二○二二年下半年才積極思考從量化寬鬆退場的歐洲央行後發先至,總資產由二○二二年底近九兆歐元左右,已減至不到七.二兆歐元,降幅達二十%,以更短的時間減少更多持有的債券。
歐美央行的政策差異主要反映對經濟的預期,通膨壓力未完全去除。美國通膨降溫較快,大眾的通膨預期不高,不急於拋債;但歐洲央行面對難以壓抑的物價,持續升息,並以快於預期的速度減持債券。哪一種才是去通膨的好政策,除了看物價,也要觀察未來經濟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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