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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週報-全球財經趨勢〉習近平2035年GDP翻倍夢 不可能的任務

2020/12/06 05:30

習近平發下豪語,2035年中國經濟規模翻倍,學者都認為不可能。(彭博)

編譯魏國金/特譯

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在中共19屆中央委員第5次全體會議中發下豪語說,2035年要讓中國經濟規模翻倍。為達此目的,未來15年中國經濟平均年成長必須達4.7%。2019年中國經濟成長6.1%,而之前5年平均成長6.7%。

未計算經濟與人口侷限

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的金融學教授佩蒂斯(Michael Pettis)投書金融時報說,就此脈絡,4.7%年成長看似不太難達標,不過這樣的計算沒有納入經濟與人口的侷限,因而失之簡略。

他說,正如1970、80年代的日本,或者10年前的巴西,中國在1990年代初期採取高儲蓄、投資導向的成長模式,而每一個遵循該模式的國家都經歷3個不同階段的演進。第一階段的主要特色是對亟需的基礎建設進行大規模投資,進而造成多年快速卻失衡的成長,在此階段,債務隨著經濟水漲船高,因為舉債進行生產性投資,不過GDP(國內生產毛額)的成長比債務還快速。

中國債務已逾GDP280%

第二階段的經濟,儘管每個國家試圖平衡需求,脫離投資手段(基本上成功者鮮少),仍能維持高度經濟成長,不過經濟逐漸由非生產性投資所驅動,若此狀況發生,經濟中的整體債務必然增長超越GDP,債務負擔因而攀升。

最後第三階段,相關國家不是達到其融資能力上限,就是憂心忡忡的政府採取行動,防止債務進一步攀高。而不管是那一種狀態,經濟在成長大幅下降之下,被迫在脫離基建投資與朝向內需消費之間求取再平衡,有時經濟成長甚至為負值。

當前的中國顯然處在第二階段。佩蒂斯說,在1980年至2010年之間,中國的GDP四度翻倍,而債務水準雖然低,但緩慢升高。在2010年至2020年之間,中國的GDP再度翻倍,但這是透過擴大整體債務3倍,達43兆美元而達成的,中國的債務規模現已超過GDP的280%。

債務若翻倍 經濟恐崩潰

如果保守預測債務與經濟成長的關係不變,若2035年要實現習主席的GDP翻倍願景,中國的債務與GDP比例必須飆升超過400%。這樣的規模史上空前,在其他國家,接近如此程度的債務水準,經濟離崩潰不遠矣。

中國原則上可透過將內需從投資轉移至消費,而降低對舉債的依賴,長期以來北京也研議這麼做,然而這需要將家戶收入與GDP的佔比從現在的約50%提高到至少70%。

佩蒂斯指出,儘管過去10年北京往此方向努力,但收效有限。沒有什麼跡象顯示,中國共產黨願意著手推動將大批財富從地方政府與菁英轉移至家戶的制度改革。

工作人口將大幅下滑

佩蒂斯指出,人口則是一個問題。從1970年代末期,中國受惠於工作年齡人口的快速增長,但該趨勢約在10年前逆轉。事實上,未來15年,當中國人口預估成長1.5%之際,其工作人口將大幅下滑6.8%,而在本世紀結束前將繼續下滑。

這在經濟上有其影響,在工作人口持續下滑下,要達到GDP成長4.7%的目標,每位勞工的生產力必須達工作人口持平時,GDP成長5.2%的水準,然而,中國勞動生產力的成長自2010年以來穩定下滑。如果2035年中國GDP要翻倍,日益縮減的工作人口需要生產力下滑的步調減速近三分之二。

基於上述難題,除非中國發現全新驅動經濟成長的引擎,來吸納為數龐大、目前流入非生產性投資的債務融資支出。否則中國只有符合以下兩條件中的一項,才可能達成2035年GDP翻倍的目標。

一是不設限中國的舉債能力;二是大規模所得重分配至一般家庭,以提升消費。歷史顯示,前者實為妄想,而後者將引發重大且難以預測的政治與社會變動,不管那一種方法,都是不可能的押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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