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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鎊示意圖，來源pixabay。
●歐陽書劍
過去一年多來，歐美國家的物價以中央銀行家想像不到的速度急揚，金融市場因此在短期間激烈震盪，見證經濟現象的難以預測，以及在決定政策的經濟模型中，沒有不變的條件與確定的結果。
基礎經濟學為初學者解說經濟變數時，常在假設其他條件不變（other things being equal）的情況下，進行局部均衡的分析，以理出變數間的因果關係，再逐步擴大經濟模型容納更多變數，降低與現實的距離。為抑制物價過度膨脹的升息，是因當市場利率提高時，將導致消費減少、投資降低，迫使需求下降，可以拉低物價；既能用理論推斷，也有實務上的直覺。然而，被假設不變的其他條件，經常就是會變的條件。
英國央行九月預測的物價年增率高點是十三％，且在二年內會下降至二％，三年內將減至○．八％。中央銀行家說得清楚，這是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的預估值。當然，其他條件不變並非完全沒有改變，而是僅有依循著某種規則的變動。
其他條件，有時變動非常激烈。英國央行總裁說，在二○二二年九月的貨幣政策會議中，主要就在討論其他條件可能變動到何種程度。從英國央行公布的會議紀錄，也可以發現，在貨幣政策決策前，他們至少分項討論了國際經濟、貨幣與金融現況、需求與產出、供給、成本及價格等，很多是央行無法掌握的其他條件。國際經濟項目中的討論，就包括有美國、歐盟、中國等國家的經濟成長率、物價變化等。
幾乎所有央行都以穩定物價為主要目標；不過，決定是否升降息及其幅度所偏重的條件各有不同，且包括各種物價水準的變動、市場利率、甚至進出口等；其他條件其實都會被納入考量，而當其他條件改變到某種程度，貨幣政策就不能維持一樣了。
沒有單一指標可以指出未來的發展。在二○二一年第四季初，美國依然執行量化寬鬆政策，在市場買進債券，創造寬鬆的金融環境；英國央行則預期物價年增率將在二○二一年底或二二年年初到達高點。然而，今年以來物價反而扶搖直上，變成難以擺脫的惡夢，當時設定的其他條件不變，固然包括俄羅斯未入侵烏克蘭；不過，顯然也高估了國際供應鏈恢復正常的速度。
如果其他條件不變，物價上漲率應該早就過了高峰；大家可能也都期待其他條件不變，但其他條件一直在變，而且央行也是變化的起源之一。當貨幣政策出乎意料的緊縮或放寬，就已經埋下未來反向變動的種子。
這兩年的政策、物價以及金融市場的變化，再度印證了在經濟環境中，「唯一不變的，就是改變」，未來也一樣。跟在物價後面跑的貨幣政策，即使終於壓著物價停下了腳步，也不應被當成戰勝通膨的唯一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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