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書劍集》藉負利率看政府施政特色

2020/07/21 05:30

◎歐陽書劍

良藥至少會苦口,甚多還有副作用,這些正常的代價,經常會被掩飾;著重宣傳的企業,只會在不得已時才揭露負面效應。政府更是如此,容易高估政策成果,低估隱藏成本。

在全球金融海嘯的二○○九年,為刺激經濟而最早實施負利率政策的瑞典央行,曾將隔夜存款利率降至負○.二五%,雖僅約一年時間就恢復為零,但還是被認為有效提振陷於困境的經濟景氣與低迷的物價。有了正面的經驗,歐債危機之後,瑞典央行在二○一五年再將政策利率中的附買回利率壓低至負○.一%,並逐步調降,歷經五年,在二○一九年底才又調升至零;這一次被央行總裁稱為「負利率的實驗」,卻有好壞兩極的評價。不少觀察負利率作用的學者,也以瑞典為研究對象。

瑞典隆德大學(Lund University)的Fredrik NG Andersson及Lars Jonung兩位教授發現,在那五年期間,瑞典物價上漲率雖曾拉高至約二%的政策目標,負利率政策表面上相當成功,但物價上漲只是普遍的現象,同一時期包括歐元區在內的多國物價都有類似的上升型態;反而因負利率政策的實施,使瑞典房價與家戶負債占可支配所得的比例快速飆升,造成貧富差距擴大。他們的結論是負利率的社會成本超過利益,至少在經濟不錯、國內景氣受外部影響大、資產價格已過高而造成金融不均衡時,「不要再做一次了」。

或許是瑞典央行聽見他們的聲音,當今年二月武漢肺炎疫情向全球擴散,美國在內的主要央行都以調降政策利率因應危機時,瑞典央行只是擴大量化寬鬆政策,而將附買回利率維持在零;官方理由和日本央行類似,因為疫情造成鎖城封國,限制了人民的行動和消費力,並非大眾不願消費,二國央行認為只要藉由買進債券增加流動性,不必依賴低利率刺激景氣。

各國央行採行負利率的考量各有不同,雖大都是因物價膨脹率過低,希望壓低利率刺激需求,不過,瑞士央行理事主席上週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一場演講中指出,瑞士採用負利率,並非考量提振信用需求的效果,而是它對匯率的影響,希望抑止升值壓力。他同時明白指出,在肺炎疫情在瑞士發生前,瑞士物價膨脹率僅○.二%,但政策利率已是負○.七五%,連續五年處於歷史最低點,貨幣政策空間受限,且負利率有傷害退休基金、銀行、金融穩定等副作用,必須總體審慎監理措施的配合。

不管是因利率已低,政策空間有限,或是負利率造成的傷害確實大於利益,三個對低利率幾乎是最有經驗的國家,同時不以持續調降政策利率因應這一次的疫情危機,有頗值得觀察與解讀的地方,至少包括新舊危機接踵而至時的因應空間,政策成本效益分析的背後真相等。

貨幣政策影響廣泛,外部效果可以有很多擴張性的解釋,負利率的衝擊也一樣;各國中央銀行都以物價及金融穩定性、經濟績效的達成等衡量貨幣政策的成果,其實是太小看了政策的作用力。不過,這只是政府施政的普遍現象,過去的消費券或現在的三倍券發放,也從不認真地計算社會成本。

政策無法實驗,在實施之後,才能看到結果;而如果沒有人在意負面的外溢效果,就不會有人在意人民的真正感受。更可怕的是,政策數字從來不會顯示這些看不到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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