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書劍集》義大利難以唱出改變的聲音

2016/11/29 06:00

立場傾向歐盟的義大利總理倫齊(Matteo Renzi)認為國會上下兩院權力均等,是義大利政治缺乏效率及紛亂的根源。(歐新社)

◎歐陽書劍

靜止狀態下的物體,若無外力的涉入,將保持原狀,就像被逼到盡頭,才會走向梁山。因此,波段式的變動,在過去主宰了政經游子,不過,在普遍化伴隨全球化,跟著網路世代報到後,變動的期待已成為連續的篇章。只是個人意識仍然還在艱辛地突破困境,而期待改變的聲音,也依然被挾持於昔日的榮光中。

頂尖藝術經常出現在當代最為富強的國家,美術、音樂幾乎都是如此,歌劇故鄉義大利也有過輝煌的時代,但如今卻是歐洲麻煩最多的國家之一。歐債危機當時,義大利一度與希臘、愛爾蘭、西班牙、葡萄牙等國並列「歐豬」,目前困境還在,不僅負債金額全歐最高,占國內生產毛額(GDP)的比例超過一三五%,在歐盟中也僅次於希臘。

義大利困境其實由來已久,立場傾向歐盟的義大利總理倫齊(Matteo Renzi)認為國會上下兩院權力均等,是義大利政治缺乏效率及紛亂的根源,也是無法及時修改法規,以因應經濟變化的原因,因此提出公投簡化國會,縮減名額並改變選舉方式,將權力集中下院。十二月四日的公投憲政改革,就是希望化解國會上下議院的權力僵局,以提高行政效率。

倫齊的主張原獲得半數以上民眾認同,他也誓言公投未能通過就要辭職,以示決心。但在英國六月脫離歐盟公投確定後,質疑的聲音漸增,且其主政下的經濟表現,並未明顯改善,使得疑歐的反對派聲勢反而超前。

根據歐盟統計,義大利今年九月十六日的失業率十一.七%,尚無下滑跡象,高於歐盟廿八國及歐元國家的平均值八.五%及十%,廿五歲以下年輕人的失業率高達三十七.一%,在歐盟國家中,僅低於希臘及西班牙。而歐盟國家今年第三季的平均經濟成長率為一.八%,但義大利僅有○.九%,也是少數未達一%的歐盟國家。

義大利國內經濟表現不佳,國外氣氛也相對不利。英國脫歐公投確定後,主流媒體雖有檢討聲浪,翻盤重來的聲音也所在都有,但經濟重創的威脅聲音,並未嚇阻對現狀不滿的大眾,現實世界依然邁向主流認定的毀滅方向前進,川普個人有諸多缺失,卻依然被選為美國下一任總統。改變主流方向,似乎反成真正主流。

二○○八年時,美國總統歐巴馬的競選訴求是「改變」,八年之後,以「讓美國再次偉大」為口號的川普當選總統,二人都應和著不滿現狀者的吶喊。而英國脫歐公投結果,除了反映主流媒體式微、個人意識強化,以及傳統保守價值抬頭外,主要也是因為大眾對現狀的不滿,尤其是這樣的不滿,被網路世界的傳遞效果增強後,塑造出不易被衝散的自我認知,政府沒有做得更好,就容易被取代,因為想要更好的欲望及感受一直存在。

義大利執政黨提出公投本想改變政治現狀,以進行經濟改革,卻在內外情勢不佳的情況下,反受困於執政窘迫的現狀中,使反對一方在公投民調中愈佔優勢。週日的公投結果,可能不會通過,如果倫齊辭職,義大利脫離歐元、歐盟的話題將再甚囂塵上。做為歐盟最核心的三大會員之一,義大利脫歐的效應將勝於英國,不過,在歷史、社會及政經糾結下,脫歐的機會應該也是低於英國許多。

倫齊可能有著雄心,或者想要轉移焦點,但在錯誤的時候提出正確的政策,有時反阻止了成功的機會,尤其是改變並非目的,而只是手段,是邁向進步的手段,成果才具說服力。期望改變的樂聲很大,但要能聽出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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