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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是全中國「最缺錢」的城市地鐵之一。圖為昆明地鐵荒廢的9號線工程。（圖擷自微博）
昆明市已破產 公務員欠薪學「習近平思想」
〔財經頻道／綜合報導〕先前一份疑似中國雲南省昆明的城投會議紀要外洩，透露了地方政府融資平台深陷債務困境。這份長達5頁的會議紀要，透露了昆明市政府國資委旗下的融投資平台全面陷入債務危機，在年底前，部份平台的到期債就超過200億人民幣（約新台幣889.4億元）。
紀要中稱昆明城投平台始終在「拆東牆補西牆」，在此之前，這些平台募集的大部分專項債，甚至是社保基金也已經被挪用，包括產業投資、交通投資、軌道交通和滇池投資，旗下員工已經有3到4個月沒有拿到薪資。
這份紀要甚至還透露出，在今年初昆明市基本處於破產狀態，連市級公務員也一度被欠薪2到3個月。有城投的員工向媒體表示，他們今年農曆春節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上班都沒有事情做，主要的工作就是被聚集起來學「習近平思想」。
陷入財務困境下，昆明只能向「定點幫扶城市」上海求助，希望上海能兌現去年承諾過的援助資金，但從上海2022年的財政收支來看，他們自己也自顧不暇。
中國雲南省昆明城投會議紀要外洩，透露了地方政府融資平台深陷債務困境。（路透資料照）
破產消息遭封鎖
會議紀要流出後，使得昆明，甚至是整個雲南省的城投都陷入動盪之中，先前勉強渡過違約風險的雲南城投股價應聲下跌，這也可能導致外地投資人撤離，進一步使銀行收緊貸款、授信。
據報，消息傳出後，雲南省和昆明市兩級宣傳部下令，禁止當地媒體報導，更禁止相關企業機構公開談論相關事件。昆明國資委隨後發佈聲明稱，網路流傳的城投專家會議紀要是謠言，強調這些消息給國企造成不良影響，將採取法律措施。
雖然昆明市國資委否認了會議紀要的內容，但不可否認的是，城投債務償還確實已經成為中國眾多地方政府面臨的棘手問題之一。根據中國法規，城投債務不屬於地方政府法定債務，不過這些城投公司多為國營獨資企業，由當地國資委100％持有，再加上從事的業務是政府主導的基建投資，因此，投資人和金融機構普遍將其視為地方隱性債務。
昆明地鐵傳出陷財政困難，拖欠員工薪資長達數個月。（路透資料照）
9月再度出現知情人士爆料稱，昆明地鐵陷財政困難，大量員工被欠薪數個月，養老保險、公積金都已停繳。昆明地鐵1名員工向中媒表示，從2022年9月就開始出現欠薪的情況，直到年底才補齊。沒想到今年1月又開始出現拖欠薪水的情況，每次都是拖欠3個月的薪資。這名員工也提到，公司高層要求大家不要在網路上發聲，避免影響公司形象。
也有員工指出，從5月開始就沒有收到薪水，另外1名員工則稱，除了薪資停發，員工的5險1金也已經拖欠1年多的時間，此外獎金、餐費補貼等，從去年底以來也一直沒有發放。
在網路引發熱議後，昆明地鐵也證實，公司近期營運艱難，確實存在欠薪情況，但因為集團涉及的子公司較多，具體情況、人數需要核實。昆明市政府相關部門人士則稱，前一段時間就知道地鐵公司員工欠薪的情況，現在公車、鐵路公司都存在這些問題，還在想解決辦法，並強調，地鐵不會停運。
昆明地鐵入不敷出，多段建設工程延宕。（圖擷自微博）
昆明地鐵入不敷出
據報導，昆明地鐵在2012年正式開通，目前共有6條線路，根據中國交通部2023年7月資料，昆明地鐵運量為每日每公里5300人次，在全中國近50個有地鐵的城市中，排名25名。
昆明軌道交通集團財報顯示，2022年，集團總營收6.29億人民幣（約新台幣27.9億元），營運成本約15.59億人民幣（約新台幣69.3億元），政府補貼9.75億人民幣（約新台幣43.3億元）。扣掉補貼，虧損仍高達9.30億人民幣（約新台幣41.3億元），在眾多城市的地鐵公司中，昆明已成為帳上「最缺錢」。
根據上海票據交易所公佈的數據，截至2023年4月30日，昆明軌道交通集團商票累計逾期金額超過1億人民幣（約新台幣4.44億元），仍有4000萬人民幣（約新台幣1.7億元）逾期未付。財報則顯示，2021年底時，公司現金及現金等價物有31.14億人民幣（約新台幣138.4億元），到了2022年底，剩7.59億人民幣（約新台幣33.7億元），2023年第1季末僅剩1.01億人民幣（約新台幣4.49億元）。
事實上，中國大多數城市的地鐵營運成本很難單靠車票收入覆蓋。2022年各地地鐵年報顯示，扣除政府補助，只有武漢、深圳、濟南、上海4地的地鐵成功盈利，其中又以武漢地鐵的14.83億人民幣（約新台幣65.9億元）獲利最高。
昆明市城投債務的債務率高達550％，是中國全國水準的2.5倍。（路透資料照）
昆明城投平台 債務3577億人民幣
疫情期間，受到地方政府穩定經濟成長的壓力，中國城投債發行量屢創新高。根據國家開發銀行的統計，截至2022年底，中國城投債餘額達13.8兆人民幣（約新台幣61.3兆元），年增10.5％，在國內生產毛額（GDP）當中的佔比約11.4％，相較2013年底上漲近6倍，在信用債整體規模佔比達52.5％。2023年，中國城投債到期規模約3.03兆人民幣（約新台幣13.4兆元），佔城投債約21.9％。
以昆明的情況來看，中國企業風險監控平台企業預警通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底，昆明市城投平台有息債務達到3577.5億人民幣（約新台幣1.59兆元），如果以一般公共預算收入、政府性基金收入的總和，作為政府綜合財力計算，那麼昆明市城投債務的債務率就高達550％，這還沒有計入地方政府顯性債務。
中城信國際統計顯示，2022年，中國全國城投有息債務規模超過60兆人民幣（約新台幣266.8兆元），債務率200％，已經處於相當高的水位，而昆明是全國水準的2.5倍。
雖然城投債至今尚未出現實質性違約，但不只是昆明在內，中國有許多經濟發展水準較弱的地區，正面臨類似的困境，隨著中國城投債務規模愈滾愈大、地方財政收入吃緊，城投再融資難度變大的背景下，城投企業信用風險分化恐進一步加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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