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相當火大，傳言考慮撤換聯準會主席鮑爾，圖為主席鮑爾（路透社）
◎ 歐陽書劍
烤牛排的時候，火太大會燒焦，火太小不夠熟，要有適度的火候，才能端出色香味俱佳的美食，旁觀者可以說三道四，掌廚人卻不能三心二意。經濟環境比牛排複雜得多，貨幣政策要加柴火或減燃料，不是一人說了算，尤其是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ＦＯＭＣ）全部委員無異議通過的升息決策，就算美國總統川普能將聯準會主席換掉也不會改變。
美國的貨幣政策由ＦＯＭＣ決定，ＦＯＭＣ法定有十二名委員，包括七位聯準會（Fed）理事、紐約聯邦準備銀行（Federal Reserve Bank）總裁及由其餘十一個地區聯邦準備銀行輪值的四名總裁。因聯準會目前僅有五名理事，所以ＦＯＭＣ只有十名委員，他們均出席上週會議，並且無異議支持升息一碼的決策。
ＦＯＭＣ的決定，令會前就提出「警告」要求暫緩升息的川普相當火大，傳言考慮撤換聯準會主席鮑爾，這可能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川普已多次表達對升息決策的不滿，七月中曾抱怨中國及歐盟等國家藉壓低通貨與利率，以提高商品競爭力，而美國卻因國內利率走強拉升美元，有如受到懲罰，上週則批評升息將干擾貿易戰的勝負。只是，即使不管法令規範聯準會人事去留的爭議，逼走聯準會主席鮑爾有用嗎？
ＦＯＭＣ採合議制，由委員共同決定貨幣政策，每次會後的政策聲明新聞稿，均清楚列出支持與反對該次決策的委員名單，過去不乏有委員對升降息的速度表達不同意見者，投下不贊成票的傳統也早就形成；紐約時報在一九七八年六月三十日刊登美國聯準會升息報導時，就曾提到「雖然米勒（G. William Miller）反對，不過聯準會如預期地調高貼現率」，米勒是當時的聯準會主席，即使是主席的意見，也被多數推翻。
上週聯準會升息一碼，雖然讓川普及部分金融市場投資者失望，但十位ＦＯＭＣ委員卻全數都投贊成票，因此，除非將聯準會納入白宮、改變貨幣政策的決策方式，否則換掉鮑爾也將無法改變委員的共識。
川普多次挑戰聯準會的獨立性，產生總統越權的爭議，不過，也成功匯聚升息過多的質疑聲浪。針對升息決策，依據經濟現象調整貨幣政策的ＦＯＭＣ會後聲明指出，繼續緩慢提高聯邦資金利率的目標區間，符合經濟活動持續擴張、勞動市場強勁及通膨目標趨近二％的要求。
鮑爾在會後記者會中指出，二○一八年四度升息，較一年前的預期增加一次，而明年則可能減少一次為二次，因為今年一開始經濟景氣就超於預期，後來部分國家成長幅度減小、金融市場趨緊，不利於經濟擴張，大部分的ＦＯＭＣ委員雖調降明年的成長及通膨預測值，不過，美國經濟走勢依然穩健，失業率可望進一步下降。
政治人物為了爭取選民認同，可能以短期的榮光換取長期的利益，中央銀行則希望經濟能長期穩定成長，而非暴起暴落；長短期的衝突，表現在各自立場的必然堅持。鮑爾在記者會中不指名地回應川普，「我們知道我們的決策影響了所有的美國家庭與企業，但僅會依據能獲得的最好資訊與分析，繼續客觀地決定政策。」
當ＦＯＭＣ所有的委員有升息的共同決定，即使聯準會主席「被請辭」，也不會改變結果；聯準會不一定總能準確預測未來的經濟走向，但確比一般人擁有更多的資訊，與其跟著川普怒罵叫囂，不如思考明年二次降息的意義，趕快因應經濟可能走緩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