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書劍集》央行有沒有能力打炒房?

2020/12/08 05:30

●歐陽書劍

楊金龍親自說明新信用管制指施,希望能藉由壓低不動產貸款冷卻被炒熱的房價,回應民間炒房的批評聲浪。(資料照)

中央銀行突然召開記者會,由總裁楊金龍親自說明新信用管制指施,希望能藉由壓低不動產貸款冷卻被炒熱的房價,回應民間炒房的批評聲浪;但房市是否會受到影響?從過去的經驗應該可以推測,若財政部、金管會等其他相關部會不出面扮演應盡的角色,房價即使短暫休息,應仍有一段路可走。

上一波房價飆漲,發生在全球金融海嘯後,全球央行以寬鬆貨幣政策救經濟,游資到處流竄,資產價格大幅上揚。根據楊金龍的說明,以二○一○年第二季和二○○九年第一季比較,國泰房價指數提高了十七.一%,信義房屋房價指數增加了廿五%,短期間推高的房價,使當時央行擬定了選擇性信用管制措施。

這一次的房價起漲點在武肺疫情前就開始,不過疫情不僅未挫房價,因各國央行以更激烈的寬鬆政策因應,反而營造出激勵資產價格走揚的低利率環境。然而,若以今年的第三季與二○一九年第一季比較,國泰與信義房價指數僅分別成長十一.二%及七.六%,因此,楊金龍指出此次的價格變動相對溫和。

房價雖僅溫和成長,但央行反而出手更重。楊金龍說明了和十年前選擇性信用管制的不同。上次分階段進行,二○一○年六月時先是管制特定地區第二戶以上、十二月擴大特定地區範圍、增加土地抵押貸款限制,後來又增加高價住宅貸款、並擴大至全國性、增加公司法人的管制,此次則全部措施一起實施,並加上建商餘屋貸款五成的限制。目的是不希望房價巨幅波動,避免高漲後再硬著陸使消費者、建商、銀行都受害。

肺炎疫情後,全球股市如脫韁之馬奔上新高,房市蠢蠢欲動,經濟卻陷落數十年谷底,這是真實意義上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年代。對有錢人最好,不管是股市狂飆或房市上揚,都使資產價值膨脹再膨脹;對窮人最壞,資產價格上漲讓物價鬆動,經濟衰退打擊勞動市場,不僅就業機會減少,且薪資停滯不前。

在上次金融危機與這次新冠肺炎疫情之後,官方的反應都一樣,為了救市而挹注資金,使資產價格先上漲,一般民眾薪資卻沒有起色,甚至失業,受薪階級相對被剝奪感更嚴重,民怨跟著房價的提高而累積,各國政府都有一樣的壓力,也不能沒有反應。國發會因此在十二月三日行政院會中提出「健全房地產市場方案」,楊金龍迅速回應政院政策,但方案中應該配合的部會還包括內政部、金管會、財政部、國發會等,方式有稅制、監理、管控等。

中央銀行家對要獨為房價負責,一向不以為然。就像前央行總裁彭淮南曾經指出的,房子好好的,為什麼要打?促進金融穩定才是央行的法定目標,因此央行的措施只是提醒銀行要維持資產品質,不是在打房。前聯準會主席葛林斯潘(Alan Greenspan)、柏南克(Ben Bernanke)則屢次強調,房市泡沫是因金融監理太過鬆散造成,與維持政策利率在低點的貨幣政策關係不大;既然不認為低利率是房價飆升的主因,自然不覺得壓低房價是其個別責任。楊金龍也強調,要看其他部會的措施對市場的影響,才能綜合判斷穩定房市是否有效。

央行上波推出信用管制後,房市多頭繼續走到二○一四、一五年;央行並非沒有能力打房,但不能為了打房而斷送經濟,因此,不管是貨幣政策或選擇性信用管制的實施必有一定限度。追求居住正義等其他目標,若無其他部會跟上,將永遠只是紙上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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