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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幸咖啡被爆在2019年第2季至第4季度虛假交易，虛增收入人民幣22億元。（歐新社）
記者魏錫賓／專題報導
上市公司康友-KY爆發疑似掏空案，董事長失聯，總經理、財務長、發言人相繼閃辭，台商回台第一上市公司的監理與審計查核問題再受矚目。安侯建業會計事務所「大陸業務發展中心」主持會計師陳宗哲指出，跨境查核時，因會計師不熟悉監管環境，以致發掘財務造假的難度提高，必須善用當地專業資源，才能跨越文化、法規的障礙，降低企業舞弊空間。
康友高層透過廠房設備抵押，利用子公司向銀行貸款7億元人民幣，且未在財報揭露，涉嫌違反證交法等罪。兩名會計師因涉嫌簽署不實財務報告而捲入刑事案件，8月17日受檢調約談，金管會並揚言處分。其實財務舞弊被揭發的上市櫃公司並不少見，近年在全球各地都有發生，尤其是中國公司多有捲入。
陳宗哲指出，最近財務弊端比較著名的案例有康美藥業以「核算賬戶資金時存在錯誤」為由，解釋帳上人民幣299億元現金為何消失不見，但調查發現，康美藥業披露的2016至2018年財務報告存在重大錯誤，藉由虛假銀行單據虛增存款，並偽造業務憑證進行收入造假；另一公司康得新涉嫌在2015年至2018年期間，透過各種方式虛增加利潤總額人民幣119.21億元，超過了康得新上市10年以來的所有利潤（人民幣84.34億元）；2020年4月，在美國上市的瑞幸咖啡也被爆作假帳，公司2019年第2季至第4季度虛假交易，訂單系統透過跳單製造虛假訂單、虛增均價，以及虛列廣告支出等手段，虛增收入人民幣22億元。歐洲德國也發生支付巨頭Wirecard被爆出19億歐元財務漏洞，短短一個月內股價崩盤、高階主管被捕、最終於6月25日宣布破產。
造假成本低、遠距難防範 滋養財務舞弊的土壤
在屢禁不止的財務舞弊現象下，審計公信力也跟著陪葬。陳宗哲認為，對於公司管理階層、會計師和監理機構而言，思考防範之道成為當務之急；只有減少弊端才能再獲大眾信任。
他指出，瞭解原因，才能解決問題。縱觀舞弊案例不難發現：巨大的利益驅動、低廉的造假成本、相關制度的不完善、以及審計工作的天然局限是主要原因。尤其是跨國家、跨地區運營的公司越來越多，若公司不能在各層級營造良好的控制環境、無法建立完善有效的內部控制制度或內控機制無法有效發揮作用時，很容易造成集團企業缺乏對子公司的有效監管和控制。
陳宗哲進一步指出，就反舞弊控制而言，因集團企業的管理階層對跨國家、跨地區的子公司及其環境不了解，或對反舞弊控制缺乏足夠的重視，而無法設計有效的舞弊監控措施；即使設計了有效的反舞弊控制制度，由於跨國際、跨地區實施的成本較高等其他障礙，造成集團內控不能有效執行，從而無法防止、發現或糾正舞弊情形，導致控制失效。
除了內部限制外，陳宗哲表示，會計師在對公司執行審計工作時，一些複雜、隱秘的財務造假本就不易發現，如管理高層惡意隱瞞、公司與其他方串通舞弊、公司自上而下的系統性造假等，往往就難通過函證等常規手段發現。若遇到跨國、跨區域查核時，因不熟悉異地監管環境及要求，更難設計和執行有針對性的審計程序，進一步增加了發現財務造假的難度。兩岸在法律、經濟、稅法等方面環境存在明顯差異，台灣會計師不一定完全熟悉審計中國企業的相關經驗、手段和技術。
境外舞弊空間大 善用在地專業資源
陳宗哲認為，台商回到台灣第一上市的公司，由於企業主體處於境外，舞弊者可通過虛擬客戶、供應商及資金流等手段偽造收入。譬如，成立空殼公司或利用關聯公司進行造假，利用海外客戶和供應商造假等。針對該等情況會計師應加強對境外交易方的背景調查，實地走訪，確定關聯關係，關注是否有關聯方利益輸送或現金流體外循環等情況。會計師事務所可以考慮穿透核查境外銷售客戶、供應商，實施現場訪談、盤點等手段證實海外交易的真實性，但仍需要有經驗的會計師才有能力發掘造假。
陳宗哲指出，如果所在地會計師有時也無法發現舞弊，異地審計時更無能力辨識真偽。為提高審計公信力，各會計師事務所都有必要對跨區域審計，充分考量自身技能、勝任能力，適當聘請當地有資質的會計師進行審計查核，以保證審計質量，不要只為了節省費用，派遣新手會計師飛往中國進行審計，如此或可降低重大弊端發生的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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